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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顧峻川:沒勁的愛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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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誰跟你雲喝, 我可真缺那頓酒。”

藺雨落開玩笑的,在他身後跟上他,扯住他衣袖:“要不咱倆再生腌一下看看會不會再拉一次?”也的確是她突然饞了, 過了很久了,覺得自己現在的腸胃能適應生腌了。

顧峻川看了眼時間:“下班來我家吃吧,叫上高沛文。”

“方便嗎?”

“不方便, 你別來了。”

因為惦記著這頓生腌,藺雨落下午的工作格外賣力高效,五點四十就背包走了,在樓下上了高沛文的車。高沛文好奇她和顧峻川怎麽重新熟絡起來的, 藺雨落說因為我們一起照顧了一群小貓。

這一次再去顧峻川家裏沒有感覺到壓力,但在上樓前為了表示禮貌, 藺雨落去買了一束花。進門的時候她將花遞給顧峻川, 聽到他不領情:“假模假式的。”

藺雨落不跟他拌嘴, 因為她看到桌上的自制生腌,還有顧峻川挽起的衣袖。

“你自己做的?這一下午?我以為你會訂餐?”藺雨落問。

“吃吧, 別廢話。”

“我吃到顧峻川親手做的飯了?”高沛文十分驚訝, 這簡直太稀奇了。門鈴響了, 蘇景秋帶著好酒來了。

顧峻川這頓生腌價格不菲, 幾個人還是選擇了他家的茶幾,都盤腿坐在地上看電影、吃生腌、喝點小酒,聊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。

顧峻川說起上一次跟藺雨落吃生腌, 兩個人差點把腸子悔青的事,把其他人逗個半死。

氛圍很好,漸漸就把控不住。又都各有一些煩心事, 這酒就成了催化劑和安眠藥, 兩個小時不到, 暢飲的蘇景秋和高沛文一個倒在沙發上一個躺在地上,睡了。

藺雨落酒量不好,本沒有多喝,但也慢慢開始上頭。她去陽臺吹風,酒見風就發瘋,紅色爬滿了她的脖頸和臉頰。顧峻川出去給她披件衣服,手還沒完全撤回,她人就靠在他懷裏嗚嗚地哭。

她像個小孩子,眼淚很燙,滲進顧峻川衣服裏。他幾次想抱她,轉念一想,憑什麽要讓你在我懷裏想別人,你算老幾。於是推開她,厲聲訓斥她:“你給我老實點!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!”

醉酒的藺雨落被顧峻川嚇走兩分酒意,揉掉眼裏的淚水,仔細看他,不太肯定地回答:“顧峻川?”

“喝點貓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。”顧峻川揪著她衣領子,連拽帶拖把她帶進洗手間逼她洗臉漱口,都結束了又把她弄進她從前住的房間。

顧峻川被藺雨落哭得心煩,一邊給她蓋被子一邊說:“我就多餘讓你來吃飯。這是最後一次,以後你離我遠點。”

那之後顧峻川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,他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三月末。

三月是綠野的主題月,他們在這個月推出了綠野的周邊。東安商場這家綠野悄悄做了店鋪升級,在他們的櫥窗上,突然多了很多展覽品。

東西倒是不貴重,就是一些土碗、水罐、茶鍋,看起來有年代感,但是又有一種幹凈的厚重,跟綠野的風格搭配極了。與此同時,綠野也開放了這些商品的售賣,但僅支持線上購買。

藺雨落站在那櫥窗前看著自己家從前用的東西,到了顧峻川這裏竟然發生了質的飛躍。他找人設計了花紋,進行了材質的改進,又印上了綠野的LOGO,一下就變成了她買不起的樣子。可當她看價簽,又覺得顧峻川還行,心真是不黑,那東西都是普通價位,十幾塊錢一個,一整套才不到兩百。

“怎麽樣啊?”顧峻川突然出現在她身後,嚇她一跳。

“你怎麽悄無聲息的。”藺雨落撫著胸口。

“不然我敲鑼打鼓啊?”顧峻川睥睨她一眼,指著一個小碗:“這個是不是你吃飯那個?缺了個口,我找人給修了。”

藺雨落仔細一看,還真是:“你消失了這麽久,就為了搞這些嗎?”

“嗯哼。”顧峻川背著手,看起來很驕傲:“絕不絕?”

“絕。”

“行,財務會聯系你打款。”

“打什麽?”

“為靈感來源付費。”

藺雨落也不當真,但她真的很喜歡櫥窗裏那套東西,是跟她童年記憶有關的東西。她指著那櫥窗:“要麽,你別給我錢了。把這套送給我吧。”

“確定?我要打的可是一筆巨款。”

“真不要,靈感來源送你了。你把東西還給我。”

“行。”

顧峻川當晚就讓人打開櫥窗,自己拿了一個禮品盒子,把那些盆盆罐罐小心翼翼塞進去,然後再換上全新的。自己拎著兩個大包裝盒子去找了藺雨落。瑜伽館已經下班了,藺雨落坐在前臺看帳。顧峻川走進去把東西放在前臺:“走吧,我送你,不好拿。”

“好的。你等我一會兒。”

藺雨落把表看完,又檢查了店內消防,這才鎖門走人。她手裏拿著一本畫冊,是二馬給她寄的,讓她參考店裏的裝修風格去挑小配飾。

“裝好了?”顧峻川問她。

“沒有啊。要到6月份。二馬每天給我直播裝修進度,我這三十萬真的花得值,省了好多往返費用。現在需要挑一些搭配的家居裝飾。”

“你童年的五個快樂瞬間到底是什麽?”顧峻川問她。這個問題之前在雲南他問過,但那時她跟要死了似的,根本無心回答他,現在他又逮著機會問了一次。

“就是...一些玩泥巴什麽的。”藺雨落不太好意思說,她童年的幾件快樂事其實想想很幼稚,看起來也毫無意義。

“還有呢?”顧峻川刨根問底。

“玩泥巴、煮茶、騎木馬、捉迷藏和...打架。”

“打架?”

藺雨落點點頭。她小時候可是打架好手,村子裏沒有小朋友敢欺負她的,她拿著一根長棍子,比比劃劃,做孩子們的老大。她沒上學之前是完全看不出來有讀書天賦的,父母還以為她是一個小混蛋。

顧峻川上下掃量她一眼:“你現在就不混蛋了?”

藺雨落不跟他爭辯,跟著他上了車,把那兩個包裝盒放在腳前,用小腿擋著,生怕顧峻川剎車時候磕到它們。能看出來是真心喜歡的。

“高沛文說你前段時間去公司都不刮胡子,留了滿臉絡腮胡,看著跟野人似的。”

“她當著我的面可是誇我帥。原話是:你可真是太適合這種歐美胡了。”顧峻川嘲諷了一頓高沛文人前一套人後一套,順便叮囑藺雨落別跟她學。但轉念一想,沒準高沛文這個德行就是跟藺雨落學的。

“胡說。”藺雨落為自己辯駁:“你怎麽這麽愛胡說。”

顧峻川笑了一聲,認真開車。到地方停好車後,他拿出手機來,對藺雨落勾勾手:“你過來,我給你看樣東西。”

“什麽?”

藺雨落頭湊過去,看到顧峻川的手機屏幕上是幾只小貓的照片。它們正在一棵樹上玩,有的爬到樹枝上,有的臥在草地上,好不快活自在。

“哇!這麽大了!”藺雨落指著一只頭上有虎斑紋的小貓問:“這是不是沒有奶吃的那只?它現在長得最精神。”

“嗯哼。”顧峻川收起手機:“沒白餵,長得不錯。現在它們成了營地的吉祥物,每天耀武揚威,再也不怕人類傷害它們了。它們的媽媽每天躺你藺姐帳篷門口,看起來像坐擁整片營地。有一天還叼了只老鼠報答你藺姐,把你藺姐差點嚇出心臟病。”

藺雨落想象藺一下那情形,笑了:“真好。”

顧峻川人靠在座椅上,微微偏過臉看她。從生腌以後就沒見過她,也沒說過話。她狀態好多了,說說笑笑,好像一切都過去了。顧峻川其實挺想她的。有那麽幾次想去看看她,但都忍住了。藺雨落這個人習慣了一個人,一個人成長一個人療傷,多一個人她都會覺得心理空間被侵占了。

兩個人這麽聊會兒天,難得沒吵架沒拌嘴。

顧峻川送藺雨落上樓,仍舊沒有送到家門口,還有幾個臺階的時候就停下,看她開門。

藺雨落覺得自己這個家八成是有什麽東西礙顧峻川眼了,他嫌棄得那麽明顯。進門後把禮盒放到沙發上,盤腿坐在地上,小心翼翼拆禮盒。

當她回到老宅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,第一個念頭就是可惜了。可惜了兒時用的那些東西,現在成了廢棄物。好在顧峻川把它們偷走了。它們在顧峻川手裏,被重新賦予了生命。

藺雨落挨個看那些碗,心裏暖洋洋的。她也給藺雨舟拍去照片,讓他看一看他們的童年回憶被修好了。

“川哥當時買了那麽多東西,其他東西用來幹什麽了?”藺雨舟問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早晚會知道的。我發現他總是憋大動作。”

藺雨舟過去一段時間倒是見過顧峻川幾次,在救援隊活動上。他胡子拉碴難掩野性魅力。總有人喜歡他。藺雨舟無法想象被很多女孩喜歡是什麽感覺,有一次他甚至問過顧峻川。顧峻川本人對這些倒是沒有感覺。他並不以此為榮,並且覺得在他眼中,感情就分兩種:我喜歡的和我不喜歡的。我不喜歡的喜歡我跟有什麽關系啊?

藺雨舟被顧峻川問楞了:“一點關系沒有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所以她們說你是禽獸。”藺雨舟說。

顧峻川覺得自己禽獸就禽獸了,比起禽獸來,他更討厭跟別人搞暧昧。他寧願沒事跟蘇景秋喝點酒,也不願意花時間跟別人搞那些有的沒的。

顧峻川就是這樣的人。

他把車開到小區外面停下,買了杯咖啡準備喝完再走。咖啡快見底的時候看到藺雨落竟然從他的停車位經過。她耳朵裏塞著耳機,目不斜視,快步走在路上,好像周圍的一切跟她都沒有關系。顧峻川覺得她狀態很奇怪,就下了車跟上去。一直跟著她走,走到腿快折了,看到她走到了科學院門口後又折返回來。十幾公裏,真冤!

我可真是多餘跟著。顧峻川心想。他看藺雨落說說笑笑的樣子,以為一切都過去了。然而藺雨落的心是一口深井,他根本都看不到底。

顧峻川覺得自己跟個大傻子似的。

他跟在藺雨落身後,目送她回了小區,再坐回車上的時候,發現今天的好心情消失殆盡。他迫切想喝一杯,於是打給蘇景秋。

蘇景秋聽起來已經酒過三巡,微微大著舌頭說:“來我家找我,我給你開酒。”

顧峻川去蘇景秋家裏,看到他把酒窖裏的好酒都拿上了樓。看見顧峻川就朝他擺手:“來,喝了它們。”

“你怎麽了?”顧峻川覺得他不對勁,問道。

蘇景秋拿出手機,費力找到一張照片給顧峻川看,是鄭良的結婚照。她跟她的異地戀男友領證了。她真的是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蘇景秋,連戲都沒陪他演過一次。

“兩年了。”蘇景秋伸出兩根手指頭:“兩年了。我蘇景秋這輩子唯一一次,追了一個人兩年,連個影子都沒追上。我他媽不談戀愛不搞暧昧,我的花臂和酒吧到底礙誰眼了啊?就因為我有這兩樣東西,我就不是好人了嗎?”

“我不理解。”蘇景秋看起來快哭了。

“你愛她她不愛你,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?”顧峻川嘗試安慰他,結果話一出口就覺得我安慰誰啊我,我比誰強到哪了?索性開了一瓶酒,給自己倒了一杯:“來吧。喝吧。”

“然後呢?”

“然後明天睜眼,咱倆都去愛別人好了。”

“愛情真沒勁。”顧峻川說:“可愛情又能讓人感覺到活著。”

“愛情很奇怪。”蘇景秋說:“我不想談戀愛了,我想直接結婚。就找一個貪圖我這點色相或者圖我錢,怎麽都行,總之愛情真操蛋。”

“愛情不操蛋,藺雨落才操蛋。”顧峻川說了好幾遍以求洩憤,但這顯然沒有什麽用。他一口氣喝了一杯酒,又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,惡狠狠地說:“藺雨落這輩子最好別落我手裏!”

“落我手裏我讓她哭死!”

“再弄死她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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